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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集团行贿案一角:两行贿者实刑,两受贿者缓刑)
颇受资本市场瞩目的暴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300341.SZ,已退市,下称:暴风集团)董事长冯鑫一案,近日有新的进展。
2021年10月20日,上海市二中院二审裁定:受冯鑫指使,在一场海外并购交易中,为谋取冯鑫个人的不正当利益,而向两家合作企业的负责人项通、滕彬行贿的时任暴风集团投资总监刘洋、投资经理蒋佳能,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成立,分别处以有期徒刑3年和2年5个月。
而本案的受贿者之一,上海璞归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下称:璞归投资)、上海杏奈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杏奈投资)实际控制人滕彬,此前已由上海市静安区法院宣判。被法院认定共同受贿金额达到300万元的他,获得了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的“优待”。
另一个受贿者,从蒋佳能处受贿125万元的时任易居资本总经理、上海易德增股权投资管理中心(下称:易德增投资)投资经理郭俊杰,一审被判有期徒刑5年;二审则被直接改判为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
冯鑫、项通等人的审判情况,目前尚未见公开。
2021年11月2日,冯鑫此前的一位代理律师对经济观察网记者表示,暴风集团及冯鑫之事,案发于2018年年底2019年年初,在警方调查阶段,冯鑫涉嫌两个罪名,职务侵占和向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到了2020年7月前后,冯鑫被上海市静安区检察院向静安区法院提起公诉时,其被起诉的罪名只剩下向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一项,并且指控行贿的金额也已大幅度降低。
不过,在案件正式开庭前,这位律师与冯鑫解除了委托关系。
经济观察网记者在11月4日午间,就冯鑫、项通等人的审判情况,向上海市静安区法院新闻发言人发去了采访函件,但至11月6日18时,尚未获得回复。
36个涨停 暴风集团上市“神话”
1972年出生的冯鑫,为山西阳泉人——在中国的互联网行业,阳泉还诞生过另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百度的李彦宏。
1993年,冯鑫从合肥工业大学毕业。他先是进入食品保健品行业;1998年,冯鑫来到金山软件公司,先后任市场渠道部经理、市场总监、毒霸事业部副总经理等职务;2004年,他又跳槽至雅虎中国公司,任个人软件事业部总经理。
一年多后,冯鑫创业,推出一款互联网播放软件——酷热影音。2007年初,他通过收购“暴风影音”,组建北京暴风网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从此真正为世人所知。
2011年12月,北京暴风网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更名为“北京暴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5月,再次更名为“暴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统称:暴风集团)。
冯鑫的暴风集团,起先以“暴风影音”而著称,后则以在资本市场兴风作浪而成为名噪一时的“妖股”。2015年3月,暴风集团登陆创业板,发行价每股7.14元,孰料随即连续涨停,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拉出36个涨停板,股价最高达到327.01元,涨幅超过44倍,创下A股市场的“神话”记录。彼时暴风集团的市值,也一度超过了391亿元人民币。
联手光大、招商,收购英国体育版权公司MPS
2015年至2016年,暴风集团筹划收购英国体育版权公司MPS(MP&Silva Holding S.A)65%的股权。
在MPS运营的赛事版权清单中,包括足球领域的英超、西甲、意甲、法甲这样的顶级足球联赛,也包括F1赛车、法国网球公开赛等诸多备受关注的体育赛事。
为收购MPS公司,2016年2月25日,暴风集团及其全资子公司暴风(天津)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与光大浸辉投资管理(上海)有限公司(下称:光大浸辉)合资成立了上海浸鑫投资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浸鑫投资),以进行此项交易。其中,暴风集团与暴风(天津)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共占股30%,光大浸辉占股70%,光大浸辉为浸鑫投资的执行事务合伙人。
光大资本投资有限公司(下称:光大资本)持有光大浸辉100%股权;而光大资本又是光大证券股份有限公司(601788.SH,下称:光大证券)的全资子公司。
光大浸辉委派其副总裁项通,担任浸鑫投资项目的负责人。项通还有一个职务是光大资本的投资总监。
浸鑫投资初始注册资本1000万元;半个月后,即2016年3月11日,增资至3亿元,股权比例不变。2016年4月28日,浸鑫投资继续增资扩股,注册资本增至52.03亿元,有10家新的股东加入。增资扩股完成后,13家股东的出资及持股比例分别是:
上海杏奈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出资1.3亿元,持股2.4986%;
上海爱建信托有限责任公司出资4亿元,持股7.6879%;
上海群畅金融服务有限公司出资100万元,持股0.0192%;
上海隆谦迎申投资中心(有限合伙)出资2亿元,持股3.8439%;
光大浸辉投资管理(上海)有限公司出资100万元,持股0.0192%;
光大资本投资有限公司出资6000万元,持股1.1532%;
冠军昆泰(赣州)投资有限公司出资1.5亿元,持股2.8830%;
北京暴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出资2亿元,持股3.8439%;
暴风(天津)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出资100万元,持股0.0192%;
嘉兴招源涌津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出资6亿元,持股11.5318%;
招商财富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出资28亿元,持股53.8151%;
深圳科华资本管理有限公司出资2.5亿元,持股4.8049%;
贵州贵安金融投资有限公司出资9500万元,持股1.8259%;
鹰潭浪淘沙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出资3.15亿元,持股6.0542%。
增资扩股之后,这些股东的角色分别是:
优先级有限合伙人为招商财富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下称:招商财富)及上海爱建信托有限责任公司(下称:爱建信托)。爱建信托的4亿元,实际出资又来自于上海华瑞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华瑞银行)。优先投资资金合计32亿元。
中间级有限合伙人为嘉兴招源涌津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冠军昆泰(赣州)投资有限公司等4家公司,夹层投资资金合计为10亿元。
劣后级有限合伙人为暴风集团等公司,劣后投资合计为10.03亿元。
光大浸辉仍然为执行事务合伙人。
同时,各方约定,浸鑫投资的存续期为3年,3年后由暴风集团负责回购。
冯鑫假手他人“内保外贷”、匿名出资5.23亿元
新加入的诸家股东,表面与暴风集团或冯鑫并无关系。彼时暴风集团的对外公告里,也宣称这些新股东:“与公司(即暴风集团)不存在关联关系或利益安排,与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不存在关联关系或利益安排,与其他参与设立并购基金(即浸鑫投资)的投资人不存在一致行动关系,未以直接或间接形式持有公司股份。”
但是,事后司法机关调查认为:
在2016年3月至4月间,也即收购MPS项目之初,为促成收购业务顺利完成,冯鑫使用其个人资金3.23亿元通过“内保外贷”的方式向境外支付定金。冯鑫为掩饰上述资金的真实来源,规避上市公司关联交易和重大事项信息披露监管,指使属下投资总监刘洋与项通共谋,将资金通过鹰潭浪淘沙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转入项通和滕彬实际控制的公司,然后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办理了“内保外贷”业务。为此,刘洋受冯鑫指使,支付了项通、滕彬贿赂款共计50万元。
同时,在2016年3月至6月间,在浸鑫投资募集资金的过程中,冯鑫又为规避上市公司关联交易和重大事项信息披露监管,指使刘洋与项通共谋,安排滕彬通过一家公司以杏奈投资或其他投资人名义,代冯鑫匿名出资2亿元。
为此,受冯鑫指使,刘洋安排自己的下属蒋佳能向项通、滕彬支付贿赂款250万元;刘洋又单独向项通支付了贿赂款120万元。
此外,蒋佳能也向易居资本总经理、易德增投资经理郭俊杰,支付了125万元的贿赂款,以让对方“帮助实施加快基金(即‘浸鑫投资’)募集速度等事项”。
易德增投资公司持有鹰潭浪淘沙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74.36%的股权;而鹰潭浪淘沙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如前文所述在浸鑫投资中出资3.15亿元,占股6.0542%。
MPS破产 光大自揭家丑、率先报案
2016年5月23日,浸鑫投资对MPS公司65%的股权收购宣告完成。在这个月里,冯鑫也将他的“北京暴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更名为“暴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孰料,随后的时间里,被中国收购者们寄予厚望的MPS公司,却因为原管理团队的离去等因素,经营每况愈下,到2018年10月,被英国法院宣告破产。50多亿元人民币的投资,几同付之一炬。
2018年12月,光大浸辉公司向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报案,称参与收购MPS公司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在签订、履行合同时存在重大失职。2019年1月,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立案侦查,立案之初的罪名是项通等人涉嫌职务侵占。
光大浸辉向警方报案的材料里,还指控时任光大资本投资总监、光大浸辉副总裁的项通等人“伪造、套打光大资本及光大证券公司材料,并与金杜律师事务所律师、招商银行员工恶意串通,制作对光大资本不利的文件”。
接近案情的人士分析称,光大如此自揭家丑、率先报案的背后原因之一是,在MPS公司投资项目上的失败,光大不仅要承担自身直接投资的损失,还要为招商财富的28亿元,以及假手爱建信托出资的华瑞银行的4亿元,承担兜底责任。
由于中国司法实践中存在“先刑后民”的不成文惯例,如果通过刑事案件,证明招商财富或招商银行亦存在过错,那么将延缓招商银行对光大资本的民事诉讼进程,并可能减少光大的经济赔偿损失。
经济观察网记者获得的一份民事判决书(【2019】沪74民初601号),对光大资本的这种“兜底责任”,有较为详细的阐述:
2016年,光大浸辉的母公司光大资本,曾向招商财富的母公司之一招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600036.SH/03968.HK,下称:招商银行)出具一份《差额补足函》,光大资本同意:
“在浸鑫投资成立届满36个月之内,由暴风集团公司或被告指定的其他第三方,以不少于人民币28亿元×(1+8.2%×资管计划存续天数/365)的目标价格,受让浸鑫投资持有的香港浸鑫公司100%股权,如果最终该等股权转让价格少于目标价格时,光大资本同意对目标价格与股权实际转让价格之间的差额,无条件承担全额补足义务。三年计划终止日,如果MPS股权没有完全处置,光大资本承担全额差额补足义务。
无论因任何原因,导致光大资本未按照《差额补足函》履行差额补足义务的或者光大资本违反《差额补足函》项下的任何约定,光大资本无条件对招商银行承担赔偿责任,赔偿金额为应支付的差额补足款。”
并且,针对前述差额补足事项,光大资本的全资母公司光大证券,还向招商银行出具了《关于光大跨境并购基金的回复》及《暴风光大跨境并购基金安慰函》,“明确已知悉光大资本对招商证券的补足安排。”
在2019年5月之后,浸鑫投资成立已届满36个月,但并未达成上述股权转让交易,资管计划亦于2019年5月5日到期,而MPS公司股权未予处置,差额补足条件已经触发,光大资本却未按约定履行上述差额补足义务。
因此,招商银行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光大资本履约赔偿,索赔金额高达34.89亿元。
华瑞银行与光大资本的条款,也与此基本一致。华瑞银行事后亦向法院起诉,要求光大资本履约赔偿,索赔金额达4.31亿元。
冯鑫两下属行贿被判实刑 受贿者反得缓刑宽大
上海静安警方立案后,项通被采取强制措施。
2019年3月6日,时任暴风集团投资总监,1975年5月出生的山西临汾人刘洋,也被刑事拘留。
同日,滕彬亦被警方抓获。
1984年3月出生的滕彬,为湖南常德津市人。事后司法认定:
为帮助冯鑫掩饰收购资金的真实来源,规避上市公司关联交易和重大事项信息披露监管,项通利用职务便利,安排滕彬以璞归投资的名义办理“内保外贷”业务。后项通从刘洋处收取相应贿赂款50万元,并与滕彬等人进行了分配。
同时,为帮助冯鑫个人在浸鑫投资中匿名出资,规避上市公司关联交易和重大事项信息披露监管,项通利用职务便利,安排滕彬以璞归投资、杏奈投资名义代冯鑫匿名出资2亿元。后项通、滕彬共同从刘洋及其下属蒋佳能等人处,收取相应贿赂款250万元。
刘洋、滕彬被警方控制数日后,1989年11月出生于浙江绍兴的暴风集团投资经理蒋佳能,在2019年3月14日也被刑事拘留。
易居资本总经理、易德增投资经理郭俊杰的“落马”,则迟至2019年5月14日,而且源于涉及MPS收购项目中一起虚开增值税发票案的当事人的检举揭发。
事后,司法认定,郭俊杰从蒋佳能处收受了125万元的贿赂,以“帮助实施加快基金(即‘浸鑫投资’)募集速度等事项”。这125万元里,郭俊杰还拿出了10万元给另外2人,作为支付转账的费用。
郭俊杰案的一审于2020年12月23日,由上海市静安区法院宣判:他被判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处有期徒刑5年。
郭不服,提出上诉。二审阶段,他的辩护律师“对原审认定的事实和罪名亦不持异议,但提出,2021年3月1日正式施行的刑法修正案(十一)对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进行修改,依照从旧兼从轻原则,建议对郭从轻判处。”
《刑法修正案(十一)》将《刑法》第一百六十三条第一款修改为:“公司、企业或者其他单位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
修改之前,《刑法》第一百六十三条规定:“公司、企业或者其他单位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数额较大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数额巨大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
中国现行的法律法规对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里“数额巨大”的界定范围是人民币100万-1500万元之间。
因此,郭俊杰的受贿数额属于“数额巨大”的范畴。在《刑法修正案(十一)》实施之前,他的起刑时间为5年;而实施之后,起刑时间降为了3年。
2021年4月15日,二审法院上海市二中院宣判,对郭俊杰“适用刑法修正案(十一)关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的规定处罚”,将其改判为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
就此,受贿金额超过100万元的郭俊杰,脱离了牢狱之灾。
2021年6月28日,滕彬的一审,也由上海市静安区法院作出。与项通共同受贿300万元的他,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滕彬也不用再坐班房。
但是冯鑫的两个下属刘洋、蒋佳能,则没有这样的幸运。
2021年7月29日,上海市静安区法院判决,刘洋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4万元;蒋佳能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5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3万元。
在案件审理中,行贿、受贿的双方,曾辩称,给予项通、滕彬等人的420万元,属于“通道费”,这是行业的“潜规则”。
静安法院则认为,项通看似通过其实际控制的公司提供服务,收取“通道费”,实则是“怠于行使私募基金执行事务合伙人应当履行的职责,为冯鑫等人隐瞒匿名出资,为本人谋取利益”。
而在这场共同犯罪中,刘洋听命于冯鑫,蒋佳能听命于刘洋,“两人均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因此对刘洋是“从轻处罚”,对蒋佳能则是“减轻处罚”。
按照一审判决结果,刘洋的刑期从2019年3月6日开始,要到2022年3月5日结束;而蒋佳能的刑期从2019年3月14日起至2021年8月13日,就宣告结束。
刘洋不服,选择了上诉。2021年10月20日,上海市二中院二审裁定,维持原判。
暴风退市 光大赔付责任超35亿元
至于“主犯”冯鑫,以及主要受贿人项通的审判情况如何,目前尚未见公开。
冯鑫在2019年7月被警方采取强制措施。同年9月前后,上海市静安区检察院以涉嫌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职务侵占罪,对他批准逮捕。2020年7月,冯鑫被提起公诉。
2021年11月2日,冯鑫此前的一位代理律师,对经济观察网记者表示,冯鑫一案的初始阶段,他涉嫌职务侵占和向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两个罪名。不过,检方审查阶段,只剩下向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一条,并且指控行贿的金额也已大幅度降低了。
不过,这位代理律师在冯鑫一案正式开庭前,与其解除了委托关系。
11月4日午间,经济观察网记者就冯鑫、项通等人的审判情况,向上海市静安区法院新闻发言人发去了采访函件。但至11月6日18时,尚未获得回复。
至于暴风集团,自2018年开始,该公司营业收入大降,净利润由正转负;2019年,更是因为冯鑫等人案发,引发巨大动荡。这一年里,甚至出现了公司首席财务官辞职,原有审计机构退出,找不到新的首席财务官和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因此2019年财报都无法出炉的窘况。
2020年11月9日,暴风集团正式退市,当日股价收于0.28元,市值已不到1亿元;较其最高市值,已蒸发了390亿元之巨。
在涉及MPS收购案的另一方,招商银行、华瑞银行分别起诉了光大资本,要求后者履约赔偿。
两案的一审,均在上海市金融法院进行。2020年7月底8月初,光大资本两战皆败,分别被判赔偿招商银行31.16亿元及相应利息,华瑞银行4亿元及相应利息。
光大资本不服,上诉。2021年5月204、6月4日,上海市高院驳回上诉,维持上述两案的原判。
判决书显示:仅仅与招商银行、华瑞银行的诉讼,光大资本掏出的案件受理费,就超过了人民币35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