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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张奥平(经济学家、创投专家,增量研究院院长)
我一直想跟市场的投资者说,北交所真的不是掘金的市场,我的建议是能不炒尽量别炒。我的意思不是不让大家投资北交所,而是不要自己去投资北交所,尤其不要抱着炒的心态去投资北交所,要尽量去买基金做投资。因为北交所的上市企业是更早期的具备高增长、高成长能力的这些中小企业,它们伴随着的风险也更大。
北交所个人投资者准入门槛和科创板一样,“50万+2年”,即个人投资者开通交易权限前20个交易日证券账户和资金账户内的资产日均不低于人民币50万元,同时具备2年以上证券投资经验的投资经验。所以整个北交所未来的流动性一定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大家要看到整个北交所制度设计当中,尤其是市场开市初期,对于精选层挂牌公司平移为北交所上市公司的,北交所规定,平移当日其股票交易实施30%的涨跌幅限制,以精选层最后一个交易日收盘价为其前收盘价。精选层企业都是小市值公司,涨跌幅是30%的限制(科创板、创业板是20%)。这些小市值企业有涨跌幅30%的空间。你如果真的想去里边玩博弈、去投机,我就一句话:北方的韭菜一年长一茬,南方韭菜一年长两茬,最后你就可能是这个韭菜。过去投早期的企业都是股权投资机构,股权投资机构天然是要按照企业成长的价值判断,而不是交易判断。因为股权市场是一级市场、上市前的市场,你投进去了,你最短就得持有两到三年。Pre-IPO投资也得两到三年。它和二级市场不一样。二级市场,你赔一个跌停板,你可以交易。二级市场是相对更重交易型的市场,而一级市场是相对更重价值型的市场。
除非你觉得你比市场当中这些一级市场的投资机构的投资者还要聪明,比他们研究能力还要强,那么你们去投北交所的企业,可能能赚到钱。但是如果你觉得你的研究能力不如他们,我就一句忠告:把钱交给专业的机构,让他们去打理。
当然,选择专业机构也不容易。因为现在基金公司也很多,基金产品也很多,包括北交所提出设立之后,有8家大的公募基金都发行了北交所的专项基金。但是,目前这个市场所有的基金,包括机构投资者,他们也没有过去参与处于这么早期阶段的、处于这种中小阶段的企业的投资经验。
我们经常讲科创板是支持科技创新的一个板块。但是数据上来看,现在的三个场内市场是科创板、创业板、主板(中小板已经被合并),科创板是包含早期企业最多的一个市场。但是在科创板中,企业最后一年的净利润小于5000万的仅占整个市场的25%。
也就是说75%的企业最后一年的净利润已经超过了5000万以上。所以,科创板的上市公司并不是一些早期科技创新型的企业,而已经利润规模很大、营收规模也不低、成长性也很强的硬科技型企业。
50万加2年投资经验的这样的个人投资门槛其实也是为了让大量投资人少亏一点。所以,北交所的这个门槛也是一样道理的。未来的北交所的交易生态一定是机构投资者占多数的一个生态。因为以注册制为核心的资本市场都是机构投资者占多数。我们看任何成熟的资本市场,像美股的纳斯达克、纽交所,香港主板,其实都是机构投资者占多数的市场。
既然北交所把企业证券化的门槛设置得这么低,那未来会有更多优秀的早期企业实现上市、实现融资发展。一开始上市的时候,有很多小市值的企业。
所以,千万不要自己去北交所里边肉搏,你拿一个长矛就进去了,北交所里边的基金公司,有迫击炮的、拿着长枪的,你真的是赢不了。也希望个人投资者,包括在市场开市的早期,也一定不要被这种市场非理性的繁荣带偏。
如果真的要个人去北交所投资。首先,我是完全不建议去打新的,尤其在市场初期,我更不建议去打新。
我给大家讲一个小的故事。我们团队在2019年7月22号科创板开市的时候,有一个刚刚入职实习的研究员问我说:“张老师,科创板能打新吗?”我说:“当然能了,你看任何市场改革的初期,它一定是有一波非理性的暴涨的。”之后,他听了我的话。把手里的钱全都用来打新,最后还很幸运,打到了很多。结果过了大概有一周多的时间,他和我说:“张老师,我打算辞职了。”我说:“为什么辞职呢?”他说:“我觉得我工作个五年十年,我可能都很难能够把我这一次打新赚的钱给赚回来”。我说:“那挺好,恭喜你”。
结果过了半年,他又回来找我说:“张老师,我能不能再加入咱们团队?”我说:“你不是打新(当时科创板)打得挺好,首批28家,你打了6、7家,之后赚了不少钱。”之后,他叹息地说:“当时听您的话了,买了,但是没有听您的话赶紧卖。”
当时科创板首批28家马上起来一波之后,马上又跌下去。一定是这样的一个趋势。任何资本市场的改革都是这样。包括最早年的股权分置改革, 2019年的科创板, 2009年创业板的落地,其实每一次市场一个大的改革之后,整个市场一定是有一波非理性的暴涨。北交所大概率也有这一波非理性暴涨。如果你看到暴涨之后,你觉得北交所是不是未来都这样,冲进去了,那你就是那个接盘侠。所以,我在市场建设早期也经常给市场的很多朋友讲,早期参与打新没毛病,但是赚到钱要赶紧跑,不要被这种非理性给冲昏头脑。后期在打新的时候,一定还是要回归到企业真实的价值的本质上。
注册制有五大必然性的趋势,其中有一大必然性的趋势就是破发的常态化。我们把过去近三年赴美股上市的中概股做了统计。截止到今年,在美股上市的中概股中,65%的企业处于破发的状态。而2019年是80%以上的企业处于破发的状态。
因为今年美联储开始实行了“无底线”的货币量化宽松的政策。到今天,美联储开始Taper,开始逐渐收回来一定的流动性。大家不要误解Taper,Taper还是在宽松,只不过购债的规模稍微一步一步放缓。Taper和加息更是两回事。大家不要觉得美联储走上了一个彻底紧缩的道路,完全没有,货币政策还没有完全转向,还是在宽松的。
疫情之后,美联储无底线地印钞票,印完钞票,老百姓手里有了钱,用来炒股票。所以,美股市场疫情后迎来了一波涨幅。最近这段时间,美股又创了新高,包括个股也创新高了。像特斯拉,像微软超越了苹果,都2万亿美金。特斯拉也1万多亿美金。这都是在疫情之后这一年美股市场出现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美股市场中概股破发率是65%。常态化的时候,没有货币大放水、宽松的状态下,中概股去美股市场破发率是80%以上。注册制运行的时候,整个市场的破发一定会越来越常态化。
这么多企业,无论是登哪个板块,都出现了大量的破发的情况。因为创业板和科创板都在运行注册制。注册制和过去的核准制最大的区别在于过去核准制,企业上市的时候有一个固定的PE倍数—23倍。现在这个PE23倍没了。
有和没有固定的PE倍数,是天翻地覆的差距。注册制市场和过去的核准制市场真的完全不一样。如果投资者还用过去的思考方式,去打新赚钱,那你真的赚不到。过去有23倍的发行(市盈)率,过去上市之后企业的市盈率基本四五十倍,最低四五十倍,所以你打新是闭着眼赚钱,一二级市场是存在价差套利空间的。
那现在呢?我举个例子,有一家科创板公司上市的时候发行的市盈率是1000倍。也就是说这个企业如果想把它现在已经炒得这么高的这个市值,按照现在的盈利能力给赚回来,需要一千年。你们觉得有没有泡沫?但是市场有时候又喜欢泡沫。特斯拉的市盈率也是几百倍的,那马斯克就是神我也不敢投。当然我不是说特斯拉不好,但是我站在一个理性的角度,这个钱我赚不到。炒比特币这个钱我赚不到,谁能赚到谁去赚,我赚不到。当然我也亏不了,因为我就没有去投。
整个北交所运行的也是注册制。所以发行的市盈率,尤其是早期企业,如果发行的时候这个市盈率定得过高,假如出现了风险性,出现了经营性的风险、出现了发展性的风险,到那个时候各位投资者可能会遭受严重亏损。
我经常讲,如果去炒新、炒小,你面临的可能就是破发的常态化和资本价值的分化。如果你去炒差、炒壳,你面临的可能就是退市的严格化。所以,第一个建议,未来这种投机性的投资千万不要再去做了。第二个建议,就是尽量能不自己参与就不要自己参与,交给专业的机构。第三个建议,更多的时间去研究研究基金,比研究个股更重要。
(整理自张奥平于2021年11月4日在网易研究局五周年特别策划系列直播第二场:个人投资者投资北交所攻略上的发言,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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